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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4

BGM：《天真有邪》林宥嘉

文/@骨灰是暴雨水 

 

01

 

把大把的汗水和脆弱极了的梦想托付于一个如同轰隆作响日夜不停的机器一样的公司。但凡这脚没结结实实的踩在出道舞台上，耳边巨大的黑色潮水的涌动声就不会停止。

 

 

 

他很瘦，却能填满我和梦想之间的巨大缝隙。

 

 

 

一双丹凤眼眨都不眨得盯着眼前人的时候，连心里的小活动都是独一份的。

 

 

 

本身便极为清澈的美配上那人干净利落的舞蹈动作所带来的冲击感直往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里扎，少年只得沉浸在那大片大片的星光晕染中不得脱离半分。

 

 

 

连下课也不是第一个加快脚步去食下刚出炉的煎饼果子，绝对不对劲。说是竹马也不为过的卜凡盯着木子洋明显慢腾腾的步子，顺着其眼神游移，果真未出自已所料。

 

 

 

“再看，眼珠子掉下来了。又有小秘密了？”拉长了的低沉声线不免充满了些调侃意味，也不能怪他八婆。木子洋整天绷着张超模脸愁坏了多少怀春男女，倒对着个刚来没几个月瘦不拉几精致得要命的小孩频频留意。

 

是不一样的，木子洋望向灵超沉默了一阵，转过身去不再回答，有的人是可以倾诉秘密的人，有的人是可以交换秘密的人，有的人是可以保守秘密的人。

 

而你，你是不一样的，你是我的秘密本身。

之前的木子洋可能常被自己的秘密逗笑，也可能让秘密在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

 

可这次的秘密是舍不得吃掉的糖果，只能暗搓搓

的把它揣在口袋里捂着，不小心融化掉黏了一手的糖份。忍不住好奇，偷偷舔了一舔。

 

哦，甜的。

 

被戳穿小心思的人眼睛亮起来的速度比航空信号灯也慢不了几秒钟，似突然意识到被看出了什么，急急拿了背包便夺了门去。

 

 

 

那双盛满了新鲜月亮光芒的眼睛在往后长长的相处过程中必然会出现无数回，自始至终身为局外人却看得比谁都不透彻的卜凡曾问过木子洋。

 

 

 

“你们喜欢彼此时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将爱情这种字眼常挂在嘴边一天要念上八百次？”

 

 

 

“面对喜欢的那个人，眼睛会取代嘴巴成为表达的器官的。你以后会明白的。”

 

02

 

圈出一块不足十五平方米的地板坐下来开始收拾东西，灵超身上的墨绿色T恤大的晃眼，一张脸奶白奶白的

 

 

 

如月如钩似的眼就那样盯住灵超拿把衣服叠起来的背影，眼中痴迷是世界上最深的湖泊，身在其中能听得到西伯利亚的冷风，可偏偏他木子洋在眼中种了一株桃花树，艳丽无双。

 

 

 

“帮哥把衣服收了，这盒糖就是你的，好不。”木子洋温柔的笑，笑得灵超背后发毛，其中无法言明的情感像是脑子里总跑过的字幕灯粒，鲜艳的颜色难懂的公式。他看不懂，被其吸引，却也觉得害怕。

 

 

 

下意识却没拒绝木子洋靠过来的身子，总觉得他是个孱弱的宝石制品，一旦自已有丝毫抗拒他的亲近，那整个人连同那颗鲜活年轻的心脏，也会一起破碎掉。

 

 

 

他灵超可不愿意，问为什么？鬼知道。

 

 

 

一开始也只是笨拙的青涩，局促地被人圈在怀里，可映在木子洋眼里眼前人仍是海底月，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是精致的。心下一动侧过脸作出了亲吻姿势，呼吸之间少年脸上细小的绒毛在眼睑拂过。

 

 

 

他们那一刻离得很近。

 

近到木子洋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之间会是负距离。

 

近到灵超都没有下意识推开。

 

近到只靠着这些回忆，都能捱过剩下的岁月，哪怕周遭冷酷也当祝贺。

 

 

 

你说，他知不知。

 

你我也只差一分吻在脸。

那时，他总以为，只是弟弟，只是哥哥。

 

03

 

“发什么呆。“耳边传来灵超不满的嘀咕声，木子洋转过头看见那双如果在清晨的瑞典森林里一定会被穿翻毛皮衣的猎人疯狂追逐的，幼兽一样清凌凌的眼睛，就不得不叹口气。这双眼的主人如果下定决心盯着任何一个人看，那人也只有满心沉沦晕头转向这一个结局可以选吧。

 

那时人心思简单，还不知道无论多美好的人，都有求之不得，不得之后便成疯魔，藏匿于最清醒的表皮层下，连自身都不知晓是彻底死心还是来日方长我偏要不死不休。

都是后话了。

 

连忙收回心绪，随意敷衍了一句：“这不是和玩的好的几个练习生出来透透气吗，就没太集中注意力呗。”

 

倒也没一直走神这样严重，就是比起用沾满一万杯蜜糖的眼神揪着身边的背影不放，对其余人什么样的态度都显得稀松又平常。

 

“小弟，过来。“声音放的不大，也足够店内几个人听的清楚了。

 

“这个口味的喜欢吗，哥给你买了。”木子洋递过来袋包装上满是外文的糖，是上次灵超和他逛超市的时直勾勾盯着的一袋，而木子洋再也不能确定，下次逛街的时候，他还会不会跟自已撒娇要糖吃。

 

他在慌。

 

灵超下意识接过了糖去了另一边货架，却没发现木子洋早早晃进了另一条货道旁边。

 

直到到了货架才感觉到木子洋身上那股清爽的香水味道，说来也怪，在他没认识木子洋之前，顶天立地他洋哥一直讲身上有香味这种事太娘气了，一直不肯喷任何香水在身上。直到灵超眼里含着笑随口夸了句：“洋哥身上如果有些香气得多招人啊。”

 

04

感知他，接近他，拥抱他，甚至支撑他。木子洋偶尔想，倘若能一直握着灵超的手腕走下去就好，哪管十年二十年。他想，那或许是他最大的野心。

 

梦想这回事，倘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终究有些盼头。可倘若牵扯他人，最难期许。

有多难实现，他渐渐已经明白。

 

偶尔木子洋也会想起那段噩梦一般的日子。临近决赛的前一场比赛，他被淘汰出局只剩下给梦想收拾行李回家的权利。他隐忍沉默，灵超却终日颓丧，情绪反复，时而积极时而消极，仿佛也就在那几天迅速憔悴下来。

 

甚至偶尔收拾行李的间隙他看见小孩湿漉漉的眼睛，会觉着自已是不是看见了万物的光源体，琉璃珍宝一样耀眼而些许脆弱的孩子，就这样留在了这个终日发出吞噬声的地方。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木子洋和灵超没有立刻回宿舍，把脚步一慢再慢，像是怕惊动了什么珍贵弥足的东西，声音再大些，就全部消失。

 

两人的呼吸声交错在空气里，随着步伐频率逐渐

加快，到最后融合为一体，在夜空里像被放大了分贝，分不清谁是谁。夏夜里的蝉鸣都睡去了，像是这个夏天的相遇和分离都不曾存在过，留下的只有模糊的光影。

 

我不想叙述你众人皆知的好看，这一刻身边有温柔的心跳声环绕，你的所有美好都成为直捣人心的夜风。你的手指修长又白皙，它那么温柔的握住了我的手，每个骨节都贴合得恰到好处，像不开口的承诺。

 

哥哥。

灵超张张嘴，几乎是脱口而出。

 

-

 

小孩在我眼前红了眼眶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有多依赖我，而我，在决赛的训练阶段再也没有权利像那以前一样半蹲下来，为他敞开怀抱，迎他入怀，给他依靠和承诺。或许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想叫我一声哥，只想让我为他擦去眼泪，鼓励他上路。

 

-

 

“没什么，只是在这样的夜里，特别想叫一声你的名字。”给我以继续前行的勇气。

 

05

 

主持人在台上带着全场粉丝叫出他们名字的时候，灵超再也没忍住眼泪。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还没成年。

 

第一次得到那样沉甸甸的欣喜，出道了，一个都不少。

 

粉丝尖叫着，兄弟们都红了眼眶互相拥抱，在属于他们的背景音乐中走上那条花路。灵超在延伸台中途，和木子洋相遇。不约而同的抬起手，十指相扣，传递的是彼此难以遏制的激动。

 

站到舞台上的时候，灵超觉得自己的思绪快到可怕，却又清晰。无数人幻想着的梦，那样分量十足，得到的人都是用血肉汗水杀出重围的，凭什么就给了他们这四个初出茅庐的孩子。

 

然后他想起了所有。

想起了因为伤疼到睡不着的一个个夜晚，想起了因为录制每天几乎没有的睡眠，想起了要保持身材的食谱，想起每个人因为台上一句话而备案的时间，想起无数恶评与冲击，想起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

 

最后的出道就是我们的。

谁也抢不走。

少年被突然涌上的心境火热了一遍遍，虽然告诉自己要克制眼泪，却是徒劳。

 

每一颗星星都镶嵌在心脏里中，刺痛的暖意弥漫开来，每一句话都像吹起一口雾，贴在耳朵里，放出无限的回声。

灵超突然想看到木子洋，看到这个一直陪着自已走来的人，却看见他在朦胧水汽里模糊更加透澈的眉眼，凤眼里面掩藏不佳孩子气的欣喜。

 

他看着看着就出不了声，像心底有哪一块地方不受控制一般，酸涩的温柔起来。

 

当他接过麦，看着下面属于他们的粉丝灯牌的

刻，所有的荣耀，委屈，痛苦，成败，都化为虚无。混乱中，一只大手坚定而温柔的按过他的后脑勺，抵上一个温暖的肩膀。

 

木子洋何尝不是湿了眼眶。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灵超落泪的所有理由，所以，才更加相惜。那是他们记忆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最美好的时光，等后来他们也许会站上舞台无数次，拿到过无数次奖杯，以团队的名义，以个人的名义，都再也不会有当时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了。

 

未来有你，也有梦。

 

而我把这叫做，此间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