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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留声机】city of stars

DAY24

BGM:《city of stars》

文/ @阿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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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四日,轮到我辽!我呢,是一个满世界乱跑的人,可能三天前的你在巴厘岛的海上看见一个漂流瓶,就是今天在埃及拍照片的我扔的。正是因为这样奇怪特殊的旅行方式,我也听过很多故事,今天讲的这个,大概是我印象最深的了。

  

  飞机划破夜空,急速的滑过罗纱般的云雾和漫天星光。交通工具中如登机时那样安静,大多数乘客都在睡觉,只有少部分人在注视着窗外,似乎要从这异国的夜空中看出些什么。

  

  它马上就要结束它的这次任务了。

  

  李英超想,他是机上为数不多的清醒的人。声音甜美的空乘从他的身边走过,裹携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挺好闻.

  

  拍个照片吧。

  

  李英超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这么说,再等等吧,等它结束了飞行手机才能开机。

  

  他才这么想着,飞机就已经在降落了,拉开帘子还能看见地上零散分布的楼房和阑珊的灯火。

  

  待到李英超真正踏上美国的土地上时,他才拍了一张异国的星空和航空大楼,漫天的星光闪烁和玻璃外壁的航天大楼交相辉映,折射出斑驳的光点。

  

  手机并没有被预期的短信和未接电话卡到爆炸,反而少的可怜,只有几条推销卖保险的垃圾短信和三条来自经纪人岳明辉:

  

  “你在哪里!!!快回来!!!你戏不拍了吗!”

  

  “回个短信吧!你不想去的那个饭局我已经帮你推了。”

  

  “你在不回短信,等我定位到你的时候你可就给我等着吧!”

  

  呵!男人!李英超在心里翻了几百个白眼,才三条短信,态度转变这么大,保不齐是已经知道他的位置了!

  

  也是,公司发的手机里都有定位芯片,找到你不过分分钟的事。就算如此,李英超还是很给他经纪人面子的回了个“我在美国。”的短信。

  

  可以说是非常有诚意了。

  

  这条极具诚意的短信发到大洋彼岸的岳明辉手机上时正是北京时间的上午九点,是岳大经纪人一天中起床气最重的时候,无异于火上浇油:

  

  “哦,f**k航班果然没查错!小崽子跑米国去了!”

  

  然而身在米国的李英超却没有想这么多,他下了出租车以后特别潇洒的学着电影把电话卡掰成两半扔进垃圾桶,插上了早就买好的米国电话卡,哼哼!这场出走是早有准备der!

  

  他照着手机上的地址兜兜转转,找了快半小时还是没找到预订好的家庭旅馆,只得找了张长椅坐下,行李随意的扔脚边。头顶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为迷航的船只点亮了海上的灯塔。

  

  “是这条街没错啊,怎么就找不到呢?”他嘟囔着,看着眼前已经熄了灯的花店门口的01—09门牌号发呆。

  

  兴许是少年生的俊俏的容颜,也或许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路灯底下有些可怜,花店主人加快了手中的速度,落好了锁,轻悄悄的走到长椅旁边,“您需要帮助吗?”

  

  一个长期生活在米国的人见到一个陌生人一开口就讲中文,除去这个人只会中文和陌生人脸上写着“我是天朝人”的可能,这样的举动着实是让人有些不解。

  

  李振洋见过这个少年————看照片的那种见过。昨天晚上远在天朝的老友岳大经济给他传了照片并且嘱托他照顾好这个小朋友。

  

  哼哼!我李振洋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照顾别人!开玩笑呢!就算他长得好看,那也不行!

  

  他嘲讽完老友的无知后,就在自家花店的门口捡到了这只出走的小朋友。

  

  人算不如天算,搞了半天还跑到我家门口了嗬!

  

  于是就发生了上面那一幕。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李英超想,虽然此时并没有眼泪和飘雪,但好歹有个老乡嘛!他也没多顾忌,递过手机开口就来:

  

  “谢谢您嘞您知道这地儿在哪儿不?”

  

  坏了!都怪岳老牛!话刚出口李英超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能沉迷颜值于不顾说话的的艺术呢?现在一开口就是一股京片子味儿,全是某人给带的。

  

  李振洋脸上的笑僵了僵,不愧是未成年还敢自己跑来米国的人,说话都这么自来熟。算了,看在你长的好看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吧!

  

  他并未接过少年的手机,只是看了几眼,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巨大的“HOMESTAY”LED灯招牌,“你看看是不是那。”既然是那个人,就没必要客气了。

  

  李英超顺着人手指的方向一看,嘿,还真是!他“唰”的站起来,拽起旅行箱就要跑,跑了几步路,又倒着走回来,本想着走回原地,却没想到一下子撞上了刚刚那个帮助自己的那个陌生男人。

  

  李振洋愣了一下,心脏好像漏了一拍,敢情您这一撞把我心脏撞坏了?

  

  “那个,谢谢您了,您跟我顺路吗?”李英超支着旅行箱站稳,面上全没了刚才那股子劲,剩下的尽是羞涩和不好意思。

  

  说话一股子京味还会川剧的变脸,老岳真是捡了个宝。

  

  李振洋想,但脸上仍是温柔的无懈可击的微笑,“是的,你要去的那家旅馆,就是我家开的。”

  

  喵喵喵?你这是什么霸总设定?

  

  李英超承认自己当时心里出现了一丁丁的我是灰姑娘的错觉,但对于一个家里又开旅馆又开花店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那,我可以和您一起走吗?”他现在变成了那个银幕上的小偶像灵超,聪明灵活,顶着那张仿佛专门为了吃娱乐圈这碗饭而生的脸,在各大电视台上混的风生水起。

  

  “可以。”李振洋点了点头,废话,难道你要我说不行然后把你赶走吗?

  

  到了旅馆,李振洋帮李英超办理了入住的手续,送这个虎逼(划掉)淘气的小朋友回到他的房间以后,给岳明辉发了条短信:

  

  “你儿子我已经帮你逮到了,现在在我家那旅馆里呢,我看过他手机,电话卡和旅馆的预订都是早有准备的,你这个经纪人干的很一般嘛。”

  

  毕竟是老岳手底下的小孩,人家叫我照顾,我不可能把他就这么扔在米国不管吧?李振洋略微思考了一下,以非常蹩脚的借口说服了自己,决定第二天早上带着这个独自出逃的小朋友去见见米国的世面。

  

  初到米国的第一个晚上,李英超没有像一些人说的那样会倒时差睡不好上吐下泻,他睡的很好,甚至都没有做梦。睡前,李英超回想了一下这些天干的所有事,先是把接下来的两个月的工作全部都压缩到上个月里去,再到手机卡和这家旅馆,过了大约十四个小时,下了飞机就已经到另一片大洲上了。

  

  很明显,李英超并没有随随便便就往外边跑,他处理好了大部分可控制的外界因素,然后赴往米国,开始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第二天早上,李振洋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花束敲开这扇背后住着主人是小朋友的门后,他看到了开门的少年意气风发的笑容。房间最靠里的窗户作为背景,吹进一点风,窗帘微微鼓动,零星的阳光调皮的越过它,在地上恣意的舞动着;地上的行李箱大大地敞着,小沙发上搭着两件衣服,床上的被子铺的整齐,被套不是旅馆统一的白色,大概是少年带来的,那成为了素净的房间里的唯一一抹亮色。

  

  肆意是作为年轻人的权利。李振洋脑海里掠过这句台词,虽然他并不老,甚至正值青年,但无可否认,少年身上的一些东西,他终归是没有的。

  

  他面上笑了笑,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李振洋,是美籍华裔。”

  

  “我现在以旅馆主人的身份邀请你,你愿意同我一起去逛逛米国的超市吗?”

  

  李英超也跟着笑了笑,转身拿了件外套:

  

  “我叫李英超,是来米国旅游的天朝人。”

  

  “我的回答是,我愿意。”

  

  “洋哥!”少年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清晨的一点湿意,和暖暖的,淡金色的阳光。

  

  他接过那束含苞待放的白玫瑰,插在门口鞋柜上的花瓶里。

  

  虽然李英超对这个人压根就不了解,但出于长相和对方的身份,他还是选择了和这个人一起共游米国。

  

  讲真,这种yg属性在国外很容易被骗的啊!长点心吧您!

  

  在超市逛了大概一个小时,生活用品和午饭的食材备的差不多了。李振洋瞟了眼手表,顿时愁起来,艾玛,居然才十点,这么早回去做饭吗?

  

  做饭是不可能的了,一辈子都不可能!于是李振洋就带着李英超在超市里晃啊晃,直到晃到园艺区。李振洋作为一个开花店的人,自然是对园艺这方面的东西感兴趣些,他转头问了下正在神游的李英超,要不要进去逛逛,刚回神的小朋友只好懵懵的点了点头。

  

  进了这个区的李振洋像蚂蚁找到了糖,在大桶大桶的鲜花前俯身研究着。他似乎挺在意别人看他的眼光的,连弯腰都弯的很优雅。

  

  在黄种人里稍白的肤色在玫瑰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却不见一丝病弱之气。因为暖气而卷起的袖子下的小臂上分布着富有弹性的肌肉,随着动作一放一收。暗暗蕴藏着一股常年锻炼的,力量的美感。

  

  李英超干脆什么也不做,就盯着这个散发着魅力的男人沉思。

  

  “偶凑这个人真好看”

  

  “如果他是商品的话倾家荡产都要买回家”

  

  “要是他是我的就好了”

  

  小朋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手肘无意识的往后一杵,正好撞到搞特价的风铃上,风铃很给面子的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怎么了?”李振洋寻声直起了腰,却发现少年眼里没有藏好的慌张和别的一点东西。他假装没看见,顺着风铃继续说下去:

  

  “你想买风铃吗?挺好嘿,我家花店门口正好缺一个,你看看哪个好看吧,买完咱们就去结账。”

  

  内心已是波澜起伏的李英超随手拿了一个看的过去往购物车里扔。然后推着车子疾步走在前头,丢下一句话:

  

  “就这个,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回到旅馆以后,李英超就像逃命似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细细思考到了米国这两天有没有吃坏什么东西。

  

  而李振洋呢,从园艺区回来就被风中凌乱的甩了一路,他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少年的那种情绪,但他很贴心的没有选择打扰。再三斟酌,他还是把少年匆忙丢进购物车的缀着星星的风铃挂在了花店的门口,有人推开门,风铃就会被撞击着发出悦耳的声音,欢迎那人的到来。

  

  事情过了两三天,缩在自己的壳子里的李英超也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在异国对着一个老乡一见钟情了。

  

  少年人自有少年人的勇气。考虑过后,他冒险地选择试着追逐这个只知道一点点身份信息的,笼罩着大雾的男人。

  

  李英超并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展开穷追猛打你不嫁给我我也不让你好过的攻势。只是很细水长流的,一点点的渗透进对方的生活。这是他凡哥教他的,凡哥就是这样抓住了他岳叔的胃,然后牢牢的把他岳叔拴在了身边。他不会做菜,但是没关系啊!拴人的办法又不止这一个!

  

  假如你那个时候到米国的那个地方去,并且突然想买花的走进那家花店,首先迎接你的是风铃,然后是笑的带点露水和阳光的少年,接着,你就会被海拔高长相等级也高店主哄着买一大堆花,最后钱包空空的走出这家店,重点是,你一直没感觉后悔。

  

  时间过了大概一个月,李英超看时机差不多了,在结束了工作后约着李振洋去了一家咖啡馆。落座后,他百无聊赖的看着李振洋的手机。

  

  这一个月以来,他已经摸清李振洋的底细,比方说爱吃西红柿炒蛋,怕鬼,当过模特等一大堆拉拉碴碴的事。

  

  不知不觉就翻到了手机的相册,他从头开始翻,每一张都是关于花或者是别的一些朋友嬉皮笑脸的照片,但直到最后一张,却没有出现过他自己。

  

  “真正孤独的人,手机里只有风景照。”

  

  李英超不知怎么的想起这句话,他在手机主人疑惑的眼光下放下了手机。

  

  李振洋在米国这么多年,凭他自身的条件当是阅人无数,却从来没有人走的进他的世界,他的相册里有花,有朋友,有世界,唯独没有他自己。

  

  李英超在心里嘲笑自己,人家那么大个人啦,见过比你好的人不计其数,你还妄想着用一个月来走进人家的心里吗?

  

  行吧,已经是无期徒刑了。

  

  “洋哥,你怎么看待同性恋。”

  

  本是慵懒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的李振洋猛然坐直,却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似的装作调整坐姿。他偏头看向发问者。发问者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眼中却闪烁着李振洋熟悉的光芒,这个月来,少年一直在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心动吗?不心动当然是假。但他敢回应吗?这要另当别论。

  

  不,这个孩子前途无量,他不能毁在这里。

  

  李振洋怀着这样的想法,喝了口咖啡,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口滑进食道,留下一腔淡淡的苦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干的,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挤出来:

  

  “我不反对,也不支持。”

  

  “我不反对是因为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伟大的,都是值得尊敬的,不支持是因为它是同性恋,两个同性在一起,社会会用怎样的眼光去看待他们,我想那些人比我更清楚。”

  

  “而且,我从来都不觉得,爱情是一个人活着的必需品,不是没有爱情就要死,所谓殉情者,是为了得不到理想的爱而以死亡为代价的人。很多人说,爱情和面包你选哪个,现实点的人都会明白,纵使爱情再美好,现实也会逼着你去选择面包。”

  

  “可是面包有了爱情的调料才更美味啊!白口的面包怎能下咽?”

  

  李英超激动的反驳了一句,带着十七岁少年的意味。他的眼底已经凉了大半。

  

  “那也是建立在你有面包的基础上,就算你觉得爱情值得并且选择了它,你的伴侣也会这样吗?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当你觉得你可以为一个人奋不顾身的时候,那个人往往会选择放弃。”

  

  男人的眼睛在夕阳下显得异常狭长,里面装满了疲惫,冰冷,和一些复杂的情绪。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少年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又恢复到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咱们回去吧!”

  

  桌上的两杯咖啡,一杯没动过,加了很多方糖和奶球,一杯是浓厚纯正的黑咖啡,只喝了一口。

  

  当天晚上,岳明辉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准备准备,收拾东西,我一个星期以后去米国。”

  

  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再多提一句别的东西,他大概是知道的。

  

  倒数第五天,李英超抓着李振洋去了趟游乐场。

  

  他没有为了给李振洋留下什么甜美少年的印象跑去坐什么旋转木马,反正对方对他了解的也够透彻的了。那么,首选就跳楼机吧。

  

  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好好玩下吧,他嘴角露出了一丝丝微笑,苦涩至极。

  

  他抓住李振洋的手,在对方眼神的示意下很无耻的装作没看懂:

  

  “让我牵着吧,过几天我就要回国啦!”

  

  李振洋还是没能狠下心,任他牵着,明明已经想好不留一点点念想的,但还是心软了。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任工作人员给他们安上安全装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异国的缘故,李英超都觉得,工作人员的眼光都是友善的,完全不像国内,俩大男人牵着手,非得用眼刀子给你切断然后隔个十万八千里。

  

  紧接着,机器就开始运作了。刚开始只是慢慢的攀升,然后缓缓的下降。

  

  “啊!”跳楼机开始疯狂下坠,作为上的人们都疯狂的尖叫着,李振洋挣脱了李英超的手,紧紧的抓住安全装置上的把柄,跟着开口尖叫。

  

  手中突然有些空落落的,李英超怔了怔,迅速隐藏好眼底的失望,大笑着尖叫,和周围人的表情一模一样。

  

  待到两人都下了机器,,反应却是完全不同。李振洋脸色苍白扶住杆,手里拿着上机器前买的冰水;反观李英超,脸色红润,完全没有李振洋的那种萎靡的状态,即便手被喜欢的人甩开了,他仍是愿意享受这份刺激的。

  

  游乐场里的长椅很多,正巧跳楼机旁边就有一张,一大一小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坐了一个小时,天已经晕上淡淡的霞色了,李振洋依旧保持着那副抓着矿泉水瓶闭着眼的模样靠在长椅上,刚看完一部短篇的李英超终于打破沉默。

  

  “洋哥,你喜欢我吗?”

  

  一个突如其来的直球打的李振洋有点错手不及,但他很快恢复镇定,去除掉眼里哪怕眼角边上的一点点眷恋,用一种成年人式的口吻说:

  

  “当然喜欢啊。”

  

  死刑,这下彻彻底底了。李英超绝望的想,眼睛逐渐湿润。不过这样也挺好,不用再受那狗屁的相思之苦了!解脱了!很好啊!

  

  他想着想着就开始大笑,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用纤细苍白的手臂挡着眼睛,却笑着笑着笑出了两行眼泪。

  

  可是我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坐在一旁的男人很心疼,但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做任何的表态,不给少年一点点希望,才能掐灭他最后一点点幻想。

  

  手臂用力一抹,少年站了起来。他在夕阳中微笑,眼里仍含着两泡晶莹,笑的惊艳,笑的身后的斜阳都失了它本有的色彩,把世界除他以外的事物都笑成了黑白像素画。。

  

  “咱们回去吧。”

  

  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男人无言站起来,心如刀绞。他开始后悔了,后悔把这样一个人推出自己的世界。可随即又想到:三天,还有三天,这个可爱的小朋友就会彻底把自己剔除出他的生活了,然后回到正常的工作中,安稳的过完他的后半生。

  

  他或许可以在三天里改变自己的想法,改变自己和少年的关系。

  

  可三天,能是一辈子吗?

  

  游乐场之行结束后,两人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每天见面都是微笑着问好,却无端端的产生了一堵透明的墙,一层隔膜。

  

  倒数第三天,经纪人岳明辉不远万里飞来米国,打算强行带走了李英超,少年本人却很是顺从,他对岳明辉说:

  

  “我想去跟他道个别。”

  

  岳明辉愣了愣,刚想拒绝——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同意了,小朋友要长大了,他要经历风雨的洗礼,跨进成年人的世界了。

  

  倒数第一天。

  

  少年走进那间承载着他许多回忆的花店,拨了拨门上的风铃,少年音出口,叫了句脆生生的洋哥,像他第一次叫那样。

  

  “你要走了吗?”男人状似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木架上的白玫瑰,花茎上被掐出一道道指甲痕。

  

  “嗯。”拖着旅行箱的少年从喉咙里发出单音节,“我要走了。”

  

  是走了,不是回国。

  

  男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又或者说,他一直都是明白的,只是在于表现出来与否。他抽出桶里开的最茂盛灿烂的白玫瑰,精心包装后塞了张小卡片进去。

  

  “再见。”他走到门口,把缀着露水花束递给少年,身体在落日的映照下愈显单薄,面上的五官逆着光,看不清虚实,只见得他的唇角挂着如往常般温柔的笑意,长长的睫羽下映出小圈扇形的阴影。

  

  “……再见。”抓着旅行箱的手青筋爆出,在洁白的手背上像条条细细的溪流。它昭示了它的主人是如何在濒临失控的边缘控制住自己。他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少年微微低着头,掩住眸子中交织的复杂情绪,接过那束盛放的白玫瑰。

  

  这样的花枝开的越盛,余下的寿命就越所剩无几。不论是花泥还是营养液,没有发达根系和盛放注定了它生命的短暂,再继续苟延残喘也只是徒劳。

  

  他们之间太干净了,甚至连一个暧昧的吻都没有。理智的一切仿佛为了这场心照不宣的离别做足了铺垫,没有留下一点点羁绊。他们足够默契,也足够绝情。

  

  他已经准备好自毁前程,李振洋却重新把他推回了生活的正轨,并且用行动无声的告诉他,人的一生就如同一辆单程的火车,我,只是在你累了的时候休息的一个站点,或许它是一个小小的避雨亭,也或许是一个庞大的中间车站,但总而言之,我可以供你停泊和休息,但终究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

  

  你的路还很长,还可以绽放更耀眼的光芒。

  

  李振洋太明白这样的道理,李英超可以在米国生活两个月,可以躲起来过他的小日子,但他能躲一辈子吗?星星总会回到天空中那个属于他的位置,继续闪烁下去。

  

  少年的旅行到达了终点站,他该下车了,继而奔赴下一个可以为他遮风避雨的站点。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次成年日,或许成为了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街角的那家外壁是植物墙的花店还开着吗?靠近玻璃橱窗的架子上是否仍摆放着大束大束娇嫩欲滴的白玫瑰?那个一笑就令人如沐春风的男人是否还倚靠在缀这风铃的木门框上等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

  

  这些事我们是无从知晓的。我们只知道曾经的十八线小艺人灵超最后火遍了全球,却不清楚光鲜靓丽背后的心血和汗水;我们只知道这个少年虎到能在十七岁时一时兴起跑到太平洋的彼岸,却不知道那份深埋于心底,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我们只知道少年前往的小镇的街角有一间花店,门口挂着坠这星星的风铃,售卖了许多白玫瑰,却从未了解过店中发生过的那段令人心碎的往事。

  

  他们的故事就这样划上了句号。

  

  我不明白,如此相爱的两个人结局却是分离且老死不相往来呢?即便他们不曾将爱意表达出口,也应该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直到后来,我走过了更多的路,看过更灿烂的星河,遇见过更远的世界,我才明白他们为什么分开,他们不能在一起,也不可能在一起。

  

  他们人生的方向本就不同,像两条直直的线,只是在某一个点上有了交际,继续延伸后,只会愈行愈远。所以,他们选择把交点定格在那一刻,继续延伸下去也罢,至少我记得,我短短的人生路上,曾路过对我来说那样重要的一个人,而且我知道,世上仅有一个他,没有下一次的遇见,更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世界很大,有七十多亿人,愿你在人生的某一个休息站中遇见那个可以长相厮守的人,不一定最好,但一定最合适。今天就到这里了,晚安,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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