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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詩野

ABO／纯情校园

 

 

0

 

又是春天。李英超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翻开课本，郁闷地托着下巴。他很不幸地在春天分化成了个Omega，偏偏又对信息素敏感，空气里交织着的各种Alpha的气味让他不太舒服。可他偏偏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Omega，于是抑制贴也不常贴，干脆借着春天的由头来掩饰淡淡的花香。

 

相较于他，女孩们各种甜美的信息素就直接地释放出来了，搅和着空气都沾染了甜蜜的气味。李英超皱了皱眉，有些不能理解。

 

然后下一秒李振洋单肩背着包晃晃悠悠地进了教室，李英超听着他推拉桌椅碰撞发出的声音，在女孩们心照不宣的眼神中了然地挑挑眉。

 

幼稚而朦胧的青春期啊。

 

1

 

青春期的集中表现大概是荷尔蒙的涌动。李振洋作为优质Alpha，见惯了那些女孩子们的娇气软香，觉得没劲。偏偏李英超是所有人里十分特别的一个，看起来安安静静，不爱说话，而恰好李振洋又对漂亮小孩没有抵抗力，隔三差五地总忍不住想逗逗他。

 

引起注意的方式十分低级。像是故意碰碰小朋友白净的脖颈，踢踢他的凳子，又或者趁他犯困打瞌睡的时候捏捏他的脸。Omega皱着眉向后转身，李振洋一副逗了兔子得逞的模样，没正形儿地咧嘴笑，李英超用眼角瞥他，“你烦不烦啊。”

 

Alpha不说话，看李英超气呼呼的样子他觉得特有意思，大概青春期男孩的恶趣味就在于此。这样的事儿李振洋在幼儿园的时候常干，对于小孩子来说表达喜欢的最佳方式就是通过欠嗖嗖的撩拨来表现，他倒是没想到到了高中仍然适用于自己身上。

 

其实盲目地说喜欢应该是不太准确的，毕竟他和李英超，俩高中生，都是男的，谈喜欢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就是李英超安静的时候实在太没有棱角了，让人忍不住想不乖地破坏一下。

 

李振洋和春天一样讨厌，李英超想。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坦露过他是Omega的事情，以致于李振洋的手已经摩挲到李英超腺体的时候他还完全不知情。

 

两个男生的相处方式应该是很简单的，要是不存在李振洋成天费尽心思招惹他的一系列事件，李英超可能还不会对李振洋抱有多大成见。仗着自己留了级比李英超大，非得让人家管他叫哥哥。

 

小弟，小弟，小弟。李英超捂住耳朵不听Alpha在后面嘀嘀咕咕个不停，李振洋拿笔戳他也不搭理，本以为他会就此收手，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人勾住了脖子，从椅子上强行被拉了起来。

 

李振洋大大咧咧地搂住他，弹了一下李英超的小脑袋瓜，“刚才叫你你没听见啊？”

 

Omega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把Alpha搭在自己腺体后方的胳膊向下移了移，小声地叹了口气，嘴角被迫无奈地挤出了点弧度。

“走，洋哥给你买糖吃。”

 

2

 

 

其实分化成Omega也不是什么特别丢人的事儿，尤长靖手里拿着冰激凌跟李英超说，“开心点啦。”但李英超还是高兴不起来，问题在于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是个Alpha，而且，有个人总是误打误撞地要刮破他一直小心翼翼想守护好的秘密。

 

尤长靖嘴角还沾着奶渍，继续和靠着栏杆望天的李英超讲分化成Omega的优点，但他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一转身又撞上了李振洋，李英超来不及和尤长靖打声招呼就被人揽着肩膀拽走，扭头和身后迷茫的尤长靖默默做了个鬼脸。

 

 

晚上的时候下了雨，很大，天色又黑。李英超没带伞，因为活动课上各种杂乱的信息素搞得腺体又不太舒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发呆。李振洋拍了拍他的肩，“我送你吧。”

 

两个人就一把伞，何况宿舍楼离得不算远，他跟李振洋又不在一层，他在左边，李振洋在右边，怪麻烦的，李英超有些犹豫。但李振洋就那么站在旁边托着下巴等他，他实在没什么理由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伞不大，他和李振洋自然挨得近，Alpha天生具来的信息素与气场无形飘散在空气中，李英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振洋也不开口，只是伞的大半边都向Omega倾斜。

 

李英超第一次觉得到宿舍楼的路这么长，又那么短。快到了宿舍楼门口，他几步并在一起从伞下跑了出去，见李振洋校服被淋湿了一片，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湿漉漉的。

 

气氛有些微妙，连Omega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该如何形容才算贴切。李英超清了清嗓子，声音很小地说，“谢谢。”

 

“等会儿。”

 

李振洋的轮廓在无边的夜色里还算清晰，李英超刚要跑就被Alpha揪了回来，李振洋拿出一颗糖放在他的手心里。

 

他说，“晚安。”

 

 

3

 

 

自己和李振洋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软了。李英超把糖果放在眼前，灯光把包装纸照得亮晶晶，Omega盯着它发呆，心里像散开的毛线团，乱无端绪。

 

好像这种转变是很突然的，却又很合时宜，总之让他在意外之余还觉得不错。

 

李英超的思绪还在漫无目的地延伸，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是从窗子传来的周围学生的谩骂声，他揉了揉眼睛向外看才发现，他们宿舍楼停电了。

 

Omega皱着眉，只好认命地躺到床上去。但闭上眼睛心里还是乱七八糟，后颈的腺体也不安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慢慢释放，但黑漆漆的他又懒得动弹去拿抑制贴。

 

空气里淡淡的花香让他联想到春天，烦躁的春天，还有，李振洋。现在他终于可以勉强承认，李振洋和春天都没有那么讨厌了。

 

Omega觉得有些燥热，也睡不着。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才发现只有这一幢停电了，别的地方还好得很。那颗糖被他在嘴里咬碎，在一片黑暗中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宿舍楼里溜达，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春夜的风很暖，也撩拨起些敏感的情绪。

 

李英超不禁深呼吸，他怕黑，还有轻微的夜盲症。尤长靖今天不在，宿舍里就他一个人，漆黑一片，有点可怕。

 

所以这个时候李英超更加意识到了Alpha的重要性，以及，维生素A的重要性。

 

 

4

 

说实话，李英超一开始真没想这样做，走到李振洋门前完全是偶然，而大脑还在反应要不要敲门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这么做了。

 

Alpha睡眼惺忪地拉开门，李英超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局促，“那个，停，停电了。”

 

“进来吧。”

 

李振洋打了个哈欠，让小孩儿睡在上铺，刚好今天他那几个舍友都出去网吧通宵了，暂时没人回来。

Alpha本来很困，被他这么一搅和也睡不着了。李振洋踢了踢上层的床板，“睡啦？”

 

李英超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他翻了个身，“睡不着。”

 

“那咱们聊会天。”

 

Omega的心怦怦直跳，颤动的睫毛最后还是和眼睛一起睁开，全神贯注地，注意力都集中在李振洋身上。

 

李振洋随意地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分化成Omega的啊。”

 

嚯。话音还没落，李英超好像突然被刺激到了似的，噔噔地从上铺下来，用十分不可思议地语气回问到，“你怎么知道的？”

 

李振洋差点被吓着，“什么怎么知道的。”

 

小孩儿泄气一般地坐他旁边，“我是，Omega的事。”

 

“早就看出来了。”

 

从今天活动课的时候李振洋心里就大概有数了，李英超运动后潮红的脸，还有，没有贴好而露出边角的抑制贴。

 

这话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李英超心里七上八下，自己在意了那么久的事情，原来早就败露了，而且李振洋还用非常随意的语气说了出来。

 

Alpha看他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不禁开口，“Omega怎么了，Omega也很可爱啊。”

 

李英超看了他一眼，气鼓鼓地不说话，李振洋就捏了捏他的脸，并拍拍小孩儿的肩以示安慰，皮肤触到腺体的时候，李英超突然觉得似乎有股电流通过一般，然后空气都变得昏沉下坠。

 

李振洋几乎是在同时感觉到不对劲的，一股浓郁的花香氤氲着，他很清楚，那是Omega甜美的信息素，但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以致于李英超还被他揽在怀里突然就没了力气。

 

这太糟糕了。李振洋在易感期，而李英超忽然有了发｜情的症状，又没带任何的抑制贴和抑制剂。Omega不知所措，与Alpha接触的那一块肌肤都变得火热起来，整个人都变成欲生的焦灼的花骨朵。

 

Alpha本能地被Omega的气味而吸引，放出属于自己的信息素，覆盖在花香中。

 

终于，长久闷着的喜欢得到了明面上占有的准许机会，“李英超。”李振洋第一次那么郑重地叫他的名字，磁性的声音中带着隐忍。

 

“你愿意被我标记吗。”

 

白嫩的Omega好像变成了粉色的花蜜，李英超心里是犹豫的，他还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李振洋，可这时候只能不自觉地拉开校服拉链，软软糯糯地点点头。

 

得到允许的Alpha不再拖沓地咬破Omega后颈的腺体，信息素也慢慢交汇。

 

雨水落在欲滴的娇嫩，黑暗里滋生出一朵最青涩，又最水润的花瓣。

 

 

5

 

标记是个意外，但恋爱不是。李英超第一次参悟到原来尤长靖所说的Omega的优点到底体现在哪里。

 

现在，他正坐在李振洋的单车后座，一只手捧着Alpha买的甜筒，另一只手环住Alpha的腰，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李振洋谈恋爱了似的。

 

并排走着也得腻歪腻歪。李振洋手指摩挲在他的腺体附近，闻到一股熟悉的花香，敲了敲小孩儿的脑袋瓜，“故意没贴抑制贴是吧。”

 

李英超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专心致志地吃着甜筒，李振洋突然停下来，凑到Omega眼前猝不及防地亲了一口，以此作为小孩儿今天没有乖乖贴抑制贴还故意放信息素的惩罚。

 

“你才是故意的呢。”

 

小孩儿哼了一声，“明明说好临时标记的。”

 

李振洋太坏了，答应好的临时标记趁他身娇体软的时候就变成了永久标记。问题在于，他还可以标记很多Omega，但自己呢，身上有了李振洋的信息素气味，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李振洋也不解释，他早就看透了李英超的那点儿小心思，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又亲了亲小孩儿的发顶，哄道，“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Omega。”

 

“哥哥也就你一个。”

 

他是很特别的。以后再也没有更多的区别和相似，漫漫百花丛，他只撷一朵浇灌。春风吹起少年的心绪，小孩儿软乎乎地扑进他的怀里，抱得紧紧的。

 

他忽然想要春天，变得再久一点。

 

 

6

 

所以做Omega没什么不好，春天也没什么不好。准确地来说，所有的春天还是春天，只是李英超一个人的春光，就只在李振洋一个人身上了。

 

那是他最喜欢的，永远不会消失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