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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9 | 20：35

文/ @坤音最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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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个没在一起度过的中秋节。

　　

　　向恋人撒娇说难过，无论如何都有些羞耻。

　　

　　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了打电话的时间。

　　

　　本来应该视频的，但是木子洋那里网好像不太好，怎么也连不上，只能打电话了。

　　

　　“晚上吃饭了吗？”——没意思的开头。

　　

　　灵超的手指划过一件件带着熟悉香水味的衬衫，头夹着手机，嗯了一声。

　　

　　“吃了。吃的铁板饭，阿姨回家过中秋了，我们叫的外卖。”

　　

　　“啊……”木子洋笑了笑：“月饼吃了吗？”

　　

　　“嗯。五仁的。”

　　

　　“啧……”周围有点吵，木子洋把麦贴近嘴，声音变大很多：“我吃的玫瑰红枣的，没吃过吧？”

　　

　　“嘁。”

　　

　　“还有蟹黄的，给你留了一个。”

　　

　　“蟹黄月饼？”

　　

　　“对啊……”男孩子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了：“明天我就回北京了，给你带回去。好像新开了一家点心店，月饼都现做的，说不定明天拿给你吃的时候还是热的。”

　　

　　“有没有咸蛋黄的？”

　　

　　“什么怪口味啊李英超。”

　　

　　灵超笑笑，他今天吃的就是咸蛋黄的，还可以，不难吃。

　　

　　他看见桌子上还零散地扔着几块月饼，拿起来看看，刚好有那个什么，玫瑰红枣的。

　　

　　他撕开包装，掰了一块放进嘴里，有点太甜了。

　　

　　“吃什么呢？”

　　

　　灵超把嘴里甜甜的东西咽下去：“月饼，玫瑰红枣的。”

　　

　　“好吃吧？我就跟你说那个味儿的好吃。”木子洋刷了房卡，瘫在酒店的床上，胃里酸味倒上来，他骗人的，他今天忙的一口水都没喝，哪儿有吃月饼的空。

　　

　　酒店里空荡荡的，没有熟悉的成套的东西，没有习惯的味道，也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工作好不容易赶完了腾出时间回去，也只有明天的票，今天他还要在这儿待一宿。

　　

　　灵超撇嘴：“我觉得不如咸蛋黄的。”

　　

　　木子洋走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现在屋子里还是老样子，就是少了一双鞋，几件衣服。

　　

　　以往也不是没有分开过的时候，但是也只有今天，那种酸涩感才尤为强烈。街上成群结伴的亲友爱人，街道两侧的万家灯火，嫌不扎人心似的，老岳和卜凡也去过中秋了。

　　

　　“我也想吃月饼了。”木子洋闻着酒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想起灵超吃东西的样子。现在是初秋，他肯定套上了厚一点的袜子，晃荡着两条腿趴在他们的床上，懒洋洋地掰月饼吃。说不定吃了一半就懒得吃了，扔回包装袋里，看着自己的衣服发呆。

　　

　　“你喂我吃的那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木子洋能想象出灵超现在红了点脸，手上的月饼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李振洋你要不要脸。”灵超把剩下的一半月饼放回包装袋，懒得吃了，擦擦手，躺在床上，衬衫扣子硌了他一下——木子洋的扣子。他想，如果现在说不要脸，可能他更……一点。

　　

　　“要求男朋友喂东西吃不过分吧？”木子洋累了一天，声音有点哑，透出成年人的性感：“在家我可没少喂你，白眼狼。”

　　

　　“屁。”

　　

　　“诶，还不承认是不是？这叫男朋友义务，一看你就没好好履行过。”

　　

　　灵超明白他说这些话都没什么歧义，但是在电话里，总能传出点奇怪的意味。他自暴自弃地把木子洋衣服往头上一盖，蒙个严严实实——即使这个房间里没谁能看见他脸红了。

　　

　　“是不是又把头蒙我衣服里了。”

　　

　　灵超瞪圆眼睛，把头伸出来，这人安监控了？

　　

　　“一猜就是。你那脑子跟京巴也差不了多少，现在估摸又猜我安监控呢。”

　　

　　“我这叫懒得理你。懂不？”灵超又把头缩回去了，又嘴硬：“臭不要脸吧你就，谁稀罕你衣服。”

　　

　　“懂懂懂，我们超儿厉害着呢。”木子洋单手解扣子，把上衣扒了：“我先去冲个澡，回头说。”

　　

　　“嗯。”

　　

　　灵超知道公司给他排了两天的工作，他说明天就能回来，估计这一天都没闲着，生把所有事儿挤在一起了。

　　

　　白痴李振洋。

　　

　　木子洋从浴室出来，刚巧门响了：“您好，李先生，给您送的餐到了。”

　　

　　木子洋擦着头发，记得自己没订餐，他让人放在门口，等了十分钟才开门拿的。

　　

　　里面是一份铁板饭，还有包装精美的现烤月饼。

　　

　　“你给我定外卖啦？我今天吃的大餐，现在没地方吃……”

　　

　　“编，李振洋，你接着编。”

　　

　　“傻……”李振洋笑了，他没先吃饭，先吃的月饼，拿到手里是热的，玫瑰红枣的。

　　

　　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

　　

　　他在吃月饼，看着窗户外面的圆圆月亮，酸涩涌上心头。

　　

　　“玫瑰红枣的太甜了。”

　　

　　“嗯。”

　　

　　木子洋眼睛有些酸。并不是灵超需要他，他觉得，反而是他更需要灵超。在生活里，他能多照顾一些小孩儿，多教给他一些他不懂的，但他却更像被爱情包裹的人。情绪敏感时的一包纸，窄小沙发上的相拥，温柔吻过他手背的，隐秘而张扬的爱意。

　　

　　他更需要灵超。

　　

　　需要到，矫情的离开一天，他都觉得这儿的空气没有北京的舒服。

　　

　　他知道不是这个城市的错，是灵超的。

　　

　　灵超让自己习惯了有他的日子，一旦离开了，两个人都会不舒服。

　　

　　他把饭吃了，刷了牙，手机躺在床上，显示通话中。

　　

　　他累极了，脱了浴袍躺在床上：“下次中秋出差带着你。”

　　

　　就算忙的顾不上他，能在一起共享一个月饼都是好的。

　　

　　“没事啊，月亮是一样的。”

　　

　　灵超看着窗户外面那个月亮，很漂亮，很圆。

　　

　　“不一样的。”木子洋的声音变的无力，他已经昏昏沉沉快要睡着了：“和你看就是圆的。”

　　

　　“你现在看的是方的啊？”

　　

　　木子洋不说话了。

　　

　　有一瞬间，灵超有些怨恨他。

　　

　　明明他的酸楚心情已经消化了，明明已经可以和他开玩笑，已经忘了中秋节两个人都身处异地的事情了。

　　

　　有些矫情，他不想像个脆弱的人一样，节假日没在一起就叽叽歪歪哭哭啼啼。

　　

　　冷静下来，他才接的这通电话。

　　

　　那种隐瞒好了的委屈和失落，不与人说的酸楚苦涩，却被轻描淡写的一句不一样的，都勾了出来。

　　

　　木子洋应该睡了。

　　

　　已经半夜十一点四十分了。

　　

　　从木子洋说最后一句话开始，他已经抱着衣服坐在床边看了二十多分钟的月亮了。

　　

　　真的不一样。

　　

　　好像这个月亮都是残缺的，不圆的，不好看的。

　　

　　他向手机那头提出不被听到的祈求。

　　

　　“我可以向你提出请求吗？来看我吧，一眼就好。”

　　

　　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在睡梦中和他见面了。

　　

　　灵超听着他的呼吸声，又笑了一声，有点难过，装作电话那头的人已经低声细语地应答了他一样，他自顾自的答应了属于两个人的邀约：“好啊，那就约好了。忘了跟你说了，中秋节快乐啊。”

　　

　　他把被子蒙头蒙脸的一盖，穿着木子洋宽大的衬衫就睡了。

　　

　　又忘了什么似的爬起来，下床把木子洋的香水拿过来，往床上一通喷。

　　

　　然后把自己裹起来，对手机说了句晚安。

　　

　　木子洋夜半两点惊醒，想起自己还在打电话，一看点儿，得了，估计早睡了。

　　

　　手机还在通话状态。

　　

　　他睡眼惺忪地对电话温柔地告白。

　　

　　“明天就去见你了，啊，不对，今天。”

　　

　　“晚安，我的小王子。”

　　

　　“中秋节快乐。”